1991年12月26日 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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•第一次产粮，想要评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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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耀，您见过克里姆林宫长出杂草吗？
万尼亚没见过，但万尼亚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，好像见到了。
小耀，万尼亚一直不明白你们中国的话，它有些表达好莫名其妙。
从第一次睁开眼开始，万尼亚就想弄明白：为什么您要抱着身体早就冰冷的伊利亚说“对不起”？您说了好多次，万尼亚就在旁边一直看着您。万尼亚一直等，等到从克里姆林宫前坠落的红旗慢慢不见——它被万尼亚的雪盖住；等到雪也映不出东欧平原的天光；等到月亮也不愿意见万尼亚了，您还是没看向万尼亚。
万尼亚知道“对不起”是道歉的意思，可是万尼亚觉得很奇怪。“对不起”的字面意思不该是“没有本钱选择对的东西”吗，为什么它会变成道歉的话？万尼亚搞不懂，您可以解释给万尼亚听吗。
万尼亚只知道，“对不起”讲的是错误，小耀在万尼亚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一直在说错误。
万尼亚的出生是错误吗？伊利亚一直在找对的方向，最终他错了，然后他死了。死在克里姆林宫的雪地上，躺在小耀的怀里。万尼亚也在雪上，但没人陪着万尼亚。
伊利亚因为“对不起”死，然后出现了万尼亚，所以万尼亚是个错误。万尼亚会不会因为“错不起”死掉？万尼亚会有本钱选择对的道路吗？万尼亚变冷的时候小耀也会抱着万尼亚吗？对了，请您不要因为觉得万尼亚不怕冷，就从此决定不再拥抱万尼亚。
1991年的圣诞节，万尼亚一睁开眼，就看到了您。那天，万尼亚的生命才刚刚开始，那甚至是万尼亚第一次睁开眼睛。天哪，万尼亚却感觉自己再也爱不上别的人了。
您就在克里姆林宫前的红雪上坐着，坐到只剩您一个人，坐到您渐渐模糊，坐到克里姆林宫周边长出杂草。杂草刺破冻土，越过白雪，穿过伊利亚，长得比克里姆林宫还高——让万尼亚看不见您了。
西伯利亚的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东欧平原？真奇怪，该死的雪。雪挡住万尼亚看着您了，万尼亚的生命中到处都是雪。
但是，如果是和您一起，如果您愿意坐在万尼亚身边，甚至如果您愿意抱着万尼亚…
万尼亚会很乐意看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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